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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九八年的暮秋的一个再也简单不过的日子。
银川火车站广场,踯躅着身负行装的我,黄叶未能在眼中飘落,广场上翻飞的纸屑和塑料袋,烦乱了我的行程。差旅的不如意,与这萧瑟的气息一拍即合,将我紧紧包裹。
在我凝望远方的时候,星星点点的雨滴来到身旁。
雨不大,下得不慌不忙,像一位闲来的妇人,缜密着线脚。于是那些傲慢的垃圾已不再招摇,包括我的心境,被这轻轻地一捋,顷刻间服帖了许多。
连日的舟车劳顿,因为有了雨的浸淫,已然逃得没了踪影,唯有思归的心绪,在这异乡的雨中,变得更加浓厚了!
我已经坐上了东回的列车,那是家的方向。窗外仍有雨丝纷飞,被列车的呼啸声击溅得支离破碎。透过天地间淡蓝色的水雾,一袭佝偻的身影,在执著地捡拾着被旅人忽略的生计。
猫在家中,是全然体会不到雨的深情地。因为有了庇护,有了依托,有了一种心理上的沉静和时而出现的不得不去应付的忙碌,便漠视了自然界的恩赐和絮叨,只把雨作为一种现象,偶尔瞟几眼窗外,哦,下雨了,今日天气不好!
春天的雨,清疏俊朗,夏天的雨,酣畅淋漓,秋天的雨,缠绵悱恻,冬天的雨,点滴成金。古往今来,文人骚客皆以雨为颂。或咏物,或言志,它承载了太多的情愫,滋润了干燥的生活,更成为一种寄托,在天地间被深情的人们曼妙书写。
曾经乡间的道路,布满尘埃,每当雨季来临,便是泥泞一片。常有许多路人在跋涉中愤愤责骂:这该死的雨呵!它却全然不去理会,依然我行我素,在泥泞中溅起点点黄沙。
如今的脚下,尽是生硬的混凝土,少却了泥巴,便少却了对雨的关注,少却了那魂牵梦萦的乡土气息,只能在高楼林立的喘息间,掬一捧雨水,让冰凉从指缝间缓缓滑落,打湿衣襟的同时,来告慰那已然逝去的牵念!
此刻,独坐窗前,听雨,听天地间那细细密密的吟唱,听那混迹其间的尘世喧嚣,和来自天堂归于人间的声响,而后,从容执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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