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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为本,扎根民间,表现现代 ——关于中国农民画艺术风格拓展的思考
中国农民画,也称中国现代民间绘画,其艺术风格被艺术理论研究者概括为:浓郁的民族风情,强烈的地方特色,明快的色彩对比,夸张的艺术造型,鲜活的生活气息,突出的时代特征,昂扬的个性展示。50年来,农民们用手中的画笔宣泄自己的心灵,用色彩与命运交流,用自己的审美意识证明自己生命的存在价值,创造了中国农民画乃至中国农民生命的灿烂与辉煌。 然而,当农民们还来不及陶醉刚刚品味到这种意外辉煌的时候,无奈的现实就使戴着紫荆冠的他们走进了迷茫与不安之中,他们不得不焦虑的思考:手中的笔如果不放下,画什么?怎么画? 不仅是手握锄头和画笔的农民们在思索,所有关注中国农民画的理论研究者都在苦苦地思索:中国农民画艺术风格的进一步拓展,究竟路在何方? 一 就艺术作品而言,艺术风格即作品的个性特色,是创作主体在长期的创作实践中逐步形成的。不是指作品的某一个层面,而是作品的的主题、选材、表现手法、审美意象、宣传功能和作者个性、生存环境及社会价值取向的总合。 50、60至70年代的农民画创作,是中国农民在“政治运动”中受到强烈刺激后的一种自我表达方式。由于是自我宣泄,其作品都是他们最熟悉的生活,大部分内容都是政治生产运动战天斗地的火热场面,艺术上比较粗糙。但因其鲜明的政治宣传功能,艺术风格的欠缺就被遮掩和忽略。政治宣传功能代替了一切,使中国农民画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获得了一般美术作品难以企及的评价和地位。户县是农民画最早的诞生地之一,70年代以前的大部分作品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仅有不多的几幅超越时空,至今被称道颂扬。如《春锄》、《老书记》、《公社鱼塘》等,这几幅作品没有用色彩图解政治和生活,而是忠实生活,理性思考,以其鲜活的时代气息感染观众。尽管如此,这一时期的农民画仍然没有形成鲜明的整体艺术风格。 80 年代改革开放首先从农村开始,变革给中国农民带来最大的实惠和利益。狂热的运动停止了,农民的生活稳定了,温饱问题解决了,心灵和思想得到解放,他们拿起笔又开始了创作,照样用色彩和线条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这个时期充盈于农民心中的是喜悦,他们用作品描绘生活,讴歌时代,同时敞开心灵,接纳和感觉一切。户县农民画作者刘知贵强烈的感受到了农村的巨变,用一副《顺风》释放了农民获得丰收之后内心爆发的生命激情。这幅作品标志着户县农民画的创作开始真正回归于民间。艺术风格呈现出热烈、稚拙、浪漫、朴实、厚重,民间艺术泥土味与生活味实足的特色。 到了90年代,农民画通过近40年的积淀和探索,艺术风格趋于成熟,表现在选材上完全不受“政治因素”的束缚,作者用手中的笔尽情宣泄长期压抑的艺术情感,痛快淋漓地描绘改革开放中国农村的崭新变化和多姿多彩的民风、民情和民俗,作品夸张变形、色彩艳丽、浪漫稚拙,艺术感染力大大增强。观看这些作品,给人一种美的享受。户县农民画作者刘知贵创作的《爷孙三》、曹全堂的《闹春图》、雒志俭的《两邻家》、潘晓玲的《关中八怪》、年轻作者王文吉的《白桦林之秋》等等,都是新时期以来农民画作品的优秀代表。 回顾中国农民画发展的历史,笔者想说的是,农民画艺术风格的形成是一个艰难的探索过程,其中走了不少弯路。但不管怎样,农民画始终扎根于民间,扎根于农村,扎根于农民的生活之中,以其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赢得了自己的艺术地位。 今天,我们探索农民画艺术风格的创新和发展,也就是说从90年代到现在,农民画的艺术风格呈现僵化的模式,表现在题材、主题、表现形式、艺术境界和审美意识基本保持原状,变化不大。近10多年来,也没有在全国推出有影响的力作或代表作,农民画艺术风格亟需创新,亟需突破。 二 回顾农民画的发展史,结合农民画创作实践及其现状,笔者认为,中国农民画风格的拓展应努力做好三点:即主题与选材;艺术境界和现代审美意识;创作主体群体意识的觉醒。 组织管理与艺术形式的问题本文暂不涉及。 一、主题与选材 中国农民画的艺术风格,首先表现在主题和选材上。艺术风格的拓展,首先是主题和选材的拓展。纵观农民画作品的题材,大都以农村风情、风俗、农事生产、农民生活、婚丧嫁娶、节庆庙会、生育性象征为主。这些活动与农民生活息息相关,农民最为熟悉和了解,因而创作起来最得心应手。所以农民画作者从学习创作到学会创作,反反复复都表现着相同的东西。同一个题材被重复多次,被多个作者重复多次。如果开始画还有新意,那么反复画就只能是色彩和构图的调整,看多了就会生厌。现实生活是如此的多彩和多元,为什么在农民画作者的眼中“比较单一”?这是作者创作思维上的一个误区。认为农民画只能画农事生产和民情风俗,而画西装革履的农民、电脑、霓虹灯、高楼大厦,画时尚和流行就丢掉了农民画的特色。工业化和城镇化改变着农民的生活方式。时尚和流行引导着我们,改变着我们的思想观念,甚至不断冲击我们的灵魂,农民们感受到了,农民画作者也感受到了,他们就是不敢画。我们已进入到一个网络时代,而农民画作者的农民身份,长期生活在农村,农村单纯的生活场景打磨在他们心灵上的烙印太深,甚至已融入了他们的血液,短时期内难以根除。他们自觉不自觉地回避了生动的现实生活,因为,这些现代生活对他们比较陌生,心里距离农民比较遥远。他们的作品绝不反映他们理解不了的东西,他们还留恋于今天已近乎销声匿迹的东西。他们走不出记忆,就在记忆中绘画,在画种种的记忆,就像他们固守着祖祖辈辈耕种的几亩田地一样,不论丰收还是欠收,都会锲而不舍地一直这么传统地耕种下去。即使有个别作品试图突破,也是犹抱琵琶,欲盖还羞,最后被“潮流”所吞没。这就造成了农民画在选材和题材上远离了现实生活,缺乏强烈的时代气息。显然,如果鼓励引导农民画作者直面现实生活,保持平和的心态,忌浮躁和急功近利思想,认真思考、深刻感悟、创新思维、大胆探索,题材和主题的突破一定是可能的。 二、艺术境界和审美意识 今天的农民画普遍缺乏深邃的艺术境界和现代审美意识。艺术境界和现代审美意识的问题,对于大部分农民画作者来讲,都是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一个难登的“大雅之堂”,一道难以逾越的艺术鸿沟。由于农民画作者的艺术层面、艺术修养和生产生活环境及其自身条件的限制,加之我们平时也只比较注重农民画作品的地方特色和民间风情,而对其艺术境界和审美意识的关注重视较少,使现在大部分农民画作品内容单调,主题挖掘不深,图解生活,只重“形似”,忽略内涵,思想性、艺术性欠缺,用色单调,缺乏激情和诗意。户县举办了两次农民画联展,参展作品都是各画乡推选的精品,但大部分作品主题浅显,缺乏理性的升华和诗意的韵律,很多作品雷同“巧合”,似曾相识。 中国农民画基本都是直抒胸臆,构图用色明快有加,含蓄不足,很大程度上削弱了艺术感染力。所以,艺术境界和现代审美意识是农民画艺术风格拓展的一个重要问题,是农民画作者亟需重视的问题,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要不断地竭力升华。同时也需要农民画理论研究者和辅导者引导、培养、提高他们的艺术素质和艺术审美能力。让他们用艺术的手法表现现实生活的厚重与崇高,用色彩和构图诠释农民对自身生存价值的思考,用作品反映他们的心灵和理想。 三、创作主体群体意识觉醒 农民画艺术风格要拓展,农民画创作主体群体意识的进一步觉醒至为关键。农民画艺术风格拓展的过程,归根到底是农民综合素质的全民提高与现代、先进、立体、多元的社会生活全面融合的过程。中国农民是淳朴的,也是含蓄的,我们难以见到农民画作者有人痛快淋漓地表达自己的心灵世界,我们难以见到一副作品是农民描写自己真实的生存状况与心灵的渴望。 农民、农村、农业问题是曾经的“三农”问题。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以来,三农问题日渐突出,引起了从学术界到决策层的高度重视,一系列研究成果及政策举措相继出台,三农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缓解。但是将农民、农村、农业问题泛泛而论,容易忽略我国社会利益格局的深刻演变,而且还会造成新的三农问题。在农村,干部选举买官泛滥,贪污腐败无人问津,官商勾结官官相护,强征强拆弱肉强食,农民失地贫富加剧,很多人没有尊严,没有自信,精神颓废...... 谁说当前的中国农民没有失落,没有困惑?农民画作品看不到作者的灵魂难道不是艺术的缺失? 我们常说大红大绿是作者热爱生活歌颂生活的精神写照,但大红大绿与当前最焦点的“三农”问题绝不和谐。农民画应该是对生命的膜拜而非艺术的献媚。我们在农民画泛泛的作品中读不出作者的心声,读不到当前农民心灵的冲突、挣扎与寻找生命意义的呐喊,这不能不是一种遗憾。 什么时候,我们在农民画里重新读到了农民心灵的激情与思考,什么时候中国农民画的艺术风格就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拓展。
精神游侠 2004年10月24日初稿 2012年10月24日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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