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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诗词楹联学会] 我用诗歌送您---悼念雷舒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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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3 10:30: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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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诗歌送您---悼念雷舒雁
                                  杨晓昌
猛若【雷】电柔若风,
惬意【舒】怀怒笔耕。
鱼笺【雁】书歌生活,
诗坛【您】去谁人生。
泾阳【一】曲小草唱,
华夏【路】闻悲鸿声。
今送【好】人驾鹤去,
天地【走】游更展鹏。
     
      注:雷抒雁(生1942年8月18日-卒2013年2月14日),陕西泾阳县人。1978年因创作歌喻张志新的诗《小草在歌唱》闻名。一生诗集散文集诗论集代表作《麦天》、代表作《彩色的荒漠》被引用于2007年高考语文(江苏卷)、2009年高考语文(全国卷),2012年4月任中国诗歌学会会长。
发表于 2013-2-23 17:47:10 | 显示全部楼层
悼念雷抒雁,诗坛又陨落了一颗明星。{:soso_e115:}
 楼主| 发表于 2013-2-24 18:48:2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草在歌唱——悼女共产党员张志新烈士
                   雷舒雁
        一
  风说:忘记她吧
  我已用尘土,
  把罪恶埋葬!
  雨说:忘记她吧!
  我已用泪水,
  把耻辱洗光!

  是的,多少年了,
  谁还记得
  这里曾是刑场?
  行人的脚步,来来往往,
  谁还想起,
  他们的脚踩在
  一个女儿、
  一个母亲、
  一个为光明献身的战士的心上?

  只有小草不会忘记。
  因为那殷红的血,
  已经渗进土壤;
  因为那殷红的血,
  已经在花朵里放出清香!

  只有小草在歌唱。
  在没有星光的夜里,
  唱得那样凄凉;
  在烈日暴晒的正午,
  唱得那样悲壮!
  象要砸碎焦石的潮水,
  象要冲决堤岸的大江……

          二
  正是需要光明的暗夜,
  阴风却吹灭了星光;
  正是需要呐喊的荒野,
  真理的嘴却被封上!
  黎明。一声枪响,
  在祖国遥远的东方,
  溅起一片血红的霞光!
  呵,年老的妈妈,
  四十多年的心血,
  就这样被残暴地泼在地上;
  呵,幼小的孩子,
  这样小小年纪,
  心灵上就刻下了
  终生难以愈合的创伤!

  我恨我自己,
  竟睡得那样死,
  象喝过魔鬼的迷魂汤,
  让辚辚囚车,
  碾过我僵死的心脏!
  我是军人,
  却不能挺身而出,
  象黄继光,
  用胸脯筑起一道铜墙!
  而让这颗罪恶的子弹,
  射穿祖国的希望,
  打进人民的胸膛!
  我惭愧我自己,
  我是共产党员,
  却不如小草,
  让她的血流进脉管,
  日里夜里,不停歌唱……

          三
  虽然不是
  面对勾子军的大胡子连长,
  她却象刘胡兰一样坚强;
  虽然不是
  在渣滓洞的魔窟,
  她却象江竹筠一样悲壮!
  这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
  社会主义中国特殊的土壤里,
  成长起的英雄
  ——丹娘!

  她是夜明珠,
  暗夜里,
  放射出灿烂的光芒;
  死,消灭不了她,
  她是太阳,
  离开了地平线,
  却闪耀在天上!

  我们有八亿人民,
  我们有三千万党员,
  七尺汉子,
  伟岸得象松林一样,
  可是,当风暴袭来的时候,
  却是她,冲在前边,
  挺起柔嫩的肩膀,
  肩起民族大厦的栋梁!

  我曾满足于——
  月初,把党费准时交到小组长的手上;
  我曾满足于——
  党日,在小组会上滔滔不绝地汇报思想!
  我曾苦恼,
  我曾惆怅,
  专制下,吓破过胆子,
  风暴里,迷失过方向!

  如丝如缕的小草哟,
  你在骄傲地歌唱,
  感谢你用鞭子
  抽在我的心上,
  让我清醒,
  让我清醒,
  昏睡的生活,
  比死更可悲,
  愚昧的日子,
  比猪更肮脏!

       四
  就这样——
  黎明。一声枪响,
  她倒下去了,
  倒在生她养她的祖国大地上。

  她的琴吧?
  那把她奏出过欢乐,
  奏出过爱情的琴呢?
  莫非就比成了绝响?
  她的笔呢?
  那支写过檄文,
  写过诗歌的笔呢?
  战士,不能没有刀枪!

  我敢说:她不想死!
  她有母亲:风烛残年,
  受不了这多悲伤!
  她有孩子:花蕾刚绽,
  怎能落上寒霜!
  她是战士,
  敌人如此猖狂,
  怎能把眼合上!

  我敢说:她没有想到会死。
  不是有宪法么?
  民主,有明文规定的保障;
  不是有党章么,
  共产党员应多想一想。
  就象小溪流出山涧,
  就象种子钻出地面,
  发现真理,坚持真理,
  本来就该这样!

  可是,她却被枪杀了,
  倒在生她养她的母亲身旁……
  法律呵,
  怎么变得这样苍白,
  苍白得象废纸一方;
  正义呵,
  怎么变得这样软弱,
  软弱得无处伸张!
  只有小草变得坚强,
  托着她的身躯,
  托着她的枪伤,
  把白的,红的花朵,
  插在她的胸前,
  日里夜里,风中雨中,
  为她歌唱……

       五
  这些人面豺狼,
  愚蠢而又疯狂!
  他们以为镇压,
  就会使宝座稳当;
  他们以为屠杀,
  就能扑灭反抗!
  岂不知烈士的血是火种,
  插出去,
  能够燃起四野火光!

  我敢说:
  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
  红日,
  就不会再升起在东方!
  我敢说,
  如果罪行得不到清算,
  地球,
  也会失去分量!

  残暴,注定了灭亡,
  注定了“四人帮”的下场!

  你看,从草地上走过来的是谁?
  油黑的短发,
  披着霞光;
  大大的眼睛,
  象星星一样明亮;
  甜甜的笑,
  谁看见都会永生印在心上!

  母亲呵,你的女儿回来了,
  她是水,钢刀砍不伤;
  孩子呵,你的妈妈回来了,
  她是光,黑暗难遮挡!
  死亡,不属于她,
  千秋万代,
  人们都会把她当作榜样!

  去拥抱她吧,
  她是大地女儿,
  太阳,
  给了她光芒;
  山岗,
  给了她紧强;
  花草,
  给了她芳香!
  跟她在一起,
  就会看到希望和力量……
  六月七日夜不成寐
  六月八日急就于曙光中

 楼主| 发表于 2013-2-24 18:49:12 | 显示全部楼层
麦天
雷抒雁
    一过清明,绿油油的麦苗就像睡醒吃饱喝足了的孩子,噌噌地往上窜。只几番风摇雨洗,麦子便扬花了,又几日暴晒,先前绿毡一般的田地,就显出些杏黄色了。
    说到杏黄色,那些藏在叶底的青绿色酸杳,也比着劲,从绿叶上露出些艳红和淡黄的脸庞来。一整夜一整夜,“算黄算割”的鸟唱,吵扰着农人的甜梦,让人弄不清是梦是醒。
  麦天,真的要到了。
  关中人把收麦的日子叫麦天。麦天,是农人的苦日子,却也是大节日。许多年许多代以前,有一位叫白居易的诗人,有一天便是站在关中大地这金黄的麦田边,看着农人挥镰割麦,写下一些诗句:“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垅黄”。这首《观刈麦》的诗被叫做悯农诗。看着农人忙碌辛苦的劳作,想着他们艰难的日月,诗人难免不生出些感慨。这诗句于是便和麦子一同在田地里生根,一代一代生长着,收割着,被吟唱着。
    从麦子泛出杏黄色开始,农家的节日也就开始了。和着端午节的临近,路上走亲戚的人也便多了起来。“麦梢黄,女看娘”。穿得光洁鲜亮的女子,先前有步行的、骑驴的:如今,有骑自行车、摩托车的:村子通了公路,也有一招手上了公共汽车的。出嫁的女儿,每每这时候,赶在忙前这段空闲,要走走娘家。走亲戚不能空手,胳膊上挎着篮子,拎着袋子,提着盒子,装的无非是些鲜果吃食之类。母女们,别管多见面,少见面,一聚了头,就有说不完的话。说思念,叙家常,夸丈夫,聊弦子;自然也少不了说些打工挣钱的难处,孩子上学的忧心,新农村建设的信息。到丁饭时,女儿又随娘入厨,像先前末嫁时,熟盆熟碗地做一顿好饭,孝顺父母。
    女去看娘,男人守在家畦麦收前的杂事。搭镰前最后一集是“畦农会”,县里剧团也到集市凄凑热闹,急锣紧鼓要唱《喜开镰》。各类夏收物资一应俱全挤满市场,镰刀扫把,筛子簸箕,应有尽有。树荫下,男人们三个一堆,五个一团,聚在一起聊天。无非是说,今年麦子长得厚,费镰费胳膊,吃苦的日子到了。脸上却是掩不住心里的喜悦。先前,从甘肃上来的麦客,早早就往关中赶。一路上,蚂蚁般从西往东赶,跟着麦熟先后,次第向西割过来,叫赶麦场。那种人头攒动,此呼彼应,熙熙攘攮,煞是热闹,构成关中麦天一最。如今,麦客们少了,一路上都是鲜红的收割机,突突突,吼个不停,进丁麦田,就如机船下丁海,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是一地黄亮亮金灿灿的麦茬,敞发着湿润的草香。收麦的时问由此大大缩短,种田人此刻只需跟了机器,张开口袋,把哗哗装满麦粒的粮袋运回家就是。
    毕竟还是五黄六月,头项一团火球,身上汗珠子擦了又出。早晨起个大早,白天累一天,晚上一碰枕头跌进梦乡,摇不醒叫不应。麦天的日子,累人的日子。心疼丈夫,这些天,妻子得把饭食做可口,得上“硬料”。先是锅盔、面,只两顿,男人说:吃不进去,有些汤水便好。女人另想法子,买些精肉,配上黄花木耳菠菜豆腐,做成酸酸辣辣的臊子;然后,使出看家的本领,把面和硬揉匀擀薄犁细,如同俗语说的:“薄如纸细如线,下到锅里莲花转”。一碗香喷喷的臊子面端给男人,看着他三口五口一碗,吸得滋滋溜溜响,女人心里别提多舒坦。改目,又变丁花样,割一鲜鲜嫩嫩的水芹菜,在瓷盆里泡成酸菜酸汤。再将那芹菜切碎,配了油、葱花在锅里一炒,酸汤一并倒丁进去,烧滚放凉,细白的面条浇上这酸菜汤,叫浆水面,热天吃丁,落汗下火。看那碗里,汪汪地飘着葱花、辣油,面前放一头园子里新拔出的嫩蒜,紫紫的皮包着白胖胖的身子,再有几条顶花带刺的黄瓜,你就吃吧!男人吃完一老碗又一老碗,嘴里吱咂有声,身上却硬是不出汗,你说怪不!
    “算黄算割”,鸟还在彻夜地叫。老人们说,那鸟是人变的。说是从前,有个农人总以为麦子全黄了熟了再割,结果,一场暴雨,麦子全泡在田里了,颗丰立无收。气死丁的农人,变成丁鸟,一到麦天,就白天彻夜地叫,提醒农人麦子一边黄,就得一边割。虽说,这道理农人都懂,不用提醒,鸟儿们仍要坚持着叫到忙罢,直到嗓子滴出血。到那时,你听吧,叫声又改成“布谷”、“布谷”了。收完麦子,该是种苞谷的时候了。
    一场龙口夺食的麦天总算过去了。新麦入囤,满屋子都是麦香、馒头香、锅盔香。忙了一季子的男人,长剌剌躺在炕上,望着麦囤,嘴里哼着秦腔。想啥?啥都不想,忙活了一年身子脑子都该歇歇了。偶一抬头,望见窗外,黑云腾朦,渐渐沥沥落下雨点来,睡意便水一般弥漫上来。
    孩子们坐在门廊里,看着雨水从房檐一条线地流下来,口里口目着:“忙罢了,雨下了,棉花疙瘩长大了。”  妻子会在炕头做些针线活,猛然,推一把懒洋洋躺着的丈夫:“去,割二斤肉来,妈妈这两天该来追节了。”
    “追节”,什么节…看忙罢”。回应忙前女看娘,这回该来娘看女丁。  麦天,一年一度,忙碌着、喜悦着,把农家的日子濡染得鲜鲜亮亮,有滋有昧。

 楼主| 发表于 2013-2-24 18:49:32 | 显示全部楼层
《彩色的荒漠》
  从库尔勒出城不久,车子就离开国道,进入石油公路。新修的石油公路,像一支黑亮的箭镞,直直地射向前方。前方,是茫茫的戈壁,是黄沙漫漫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举世闻名的西气东送的第一口气井。车子全速奔驰在戈壁上。在我们的视野里,地平线的远处,是无遮无拦的穹窿和淡淡升腾着的云朵。开阔的戈壁,像是一方棋盘,偶尔看见一团两团圆圆的草棵,像是刻意摆下的一局残棋。生存与死亡,在这里艰难地进行命运的博弈。我们来到这里时,已是深秋时节,灰色,到处是灰色。
  沿着公路,我们向塔中油田进发。这条路将劈开塔克拉玛干沙漠直通塔里木盆地的中心。那里,将是另一种风景,另一幅图画,另一样色彩。
  塔里木河是一条河岸散乱的河流,夏季过去,汹涌的河水已变得平静和细瘦。河的两岸,是密密麻麻的胡杨树林。这些树,多数已经飘落了黄色的叶子,呈现出一种刚劲和苍凉。车子向前,茂密的树林,渐次变得稀疏。树的脚下,已经薄薄厚厚的铺上一片黄沙。独立的树木,有的如石雕,有的如铜铸;虽然,它们也许已经死去,年复一年的风沙,折断了树枝,剥开了树皮,可是树的残干依然挺立,像是一群强悍的舞者,向天空和大地顽强地倾诉着它们的意志和信念。我喜欢这些树,视它们为上天兆示给人类的精神榜样。和我一样,石油工人们也喜欢胡杨树,曾经为了保护26棵胡杨,他们7次挪动井位,多花费了200万元人民币。渐行渐远,塔里木河水显然已无力哺育这些植物,塔克拉玛干高大的沙丘,已愈来愈稠密地拥挤在道路的两边。
  可是,这一条沙漠公路却宽阔、平坦,不逊于我在内地看到的任何一条道路。笔直的道路随沙丘的起伏,上上下下。炎夏地表温度可以达到60℃—70℃。你尽可以想象炎热、干燥、漠风会怎样折磨工人们的血肉之躯;但你无法想象,他们以怎样的智慧固定流沙,夯实路基,让这路像与生俱来地生长在沙漠中一样。
  翻过几座沙山,眼前一亮,只见一片银灰色的油罐塔高耸,巨大的弯弯折折的银灰色管道在塔间穿绕;还有一些雄伟的建筑和这些油塔管道比肩而立。阳光下,银色、金色、棕色,各种由建筑物放射出的光芒,让人顿时抖落了长途奔驰的困倦与疲惫。塔中油田到了。仰望那些建筑,那一瞬,脑海突然闪现出唐僧师徒历尽波折,看到了西天胜景时的那番惊讶和喜悦。明知一切都是真实的,你有时还不得不问自己:这会不会是幻觉?
  在这一切色彩中,最鲜艳夺目的,是石油工人身上工装的红色。那是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颜色。红帽、红衣、红裤,有如朝霞,有如春花。更似共和国飘扬的旗帜。照耀着这一片沙漠。在油田,我看到最显眼、最有气势的两句话:“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这话被写在墙壁上,刻在石头上,嵌在沙丘上。是心声,也是写照;是鼓动,更是诺言。
  我们的终点是伟大的西气东送工程的起点——克拉2号气井。和沙漠地貌截然不同,这里是犬牙交错、怪石林立的雅丹地貌。没有路,钻井的迁移甚至不得不动用直升机。石油工人硬是在这乱石中,打下了井,钻出了气,修成了路,铺下了管道。当我把耳朵贴近输气管道,听见丝丝的天然气奔走的急促喘息声,那一刻,真有点让人激动。它们翻山越岭,渡江跨河,要到数千里之遥的上海、北京。那一刻,我真想让北京的亲友知道,当你们为做午餐轻轻转动天然气灶的开关旋钮时,我能听见那清脆快活的声音,我的心跳正激荡在这离你们遥远而又亲近的地方。
  虽说是深秋,草木尽枯,但我却看到了荒漠里最令人难忘的色彩。


 楼主| 发表于 2013-2-24 18:49:37 | 显示全部楼层
《彩色的荒漠》
  从库尔勒出城不久,车子就离开国道,进入石油公路。新修的石油公路,像一支黑亮的箭镞,直直地射向前方。前方,是茫茫的戈壁,是黄沙漫漫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举世闻名的西气东送的第一口气井。车子全速奔驰在戈壁上。在我们的视野里,地平线的远处,是无遮无拦的穹窿和淡淡升腾着的云朵。开阔的戈壁,像是一方棋盘,偶尔看见一团两团圆圆的草棵,像是刻意摆下的一局残棋。生存与死亡,在这里艰难地进行命运的博弈。我们来到这里时,已是深秋时节,灰色,到处是灰色。
  沿着公路,我们向塔中油田进发。这条路将劈开塔克拉玛干沙漠直通塔里木盆地的中心。那里,将是另一种风景,另一幅图画,另一样色彩。
  塔里木河是一条河岸散乱的河流,夏季过去,汹涌的河水已变得平静和细瘦。河的两岸,是密密麻麻的胡杨树林。这些树,多数已经飘落了黄色的叶子,呈现出一种刚劲和苍凉。车子向前,茂密的树林,渐次变得稀疏。树的脚下,已经薄薄厚厚的铺上一片黄沙。独立的树木,有的如石雕,有的如铜铸;虽然,它们也许已经死去,年复一年的风沙,折断了树枝,剥开了树皮,可是树的残干依然挺立,像是一群强悍的舞者,向天空和大地顽强地倾诉着它们的意志和信念。我喜欢这些树,视它们为上天兆示给人类的精神榜样。和我一样,石油工人们也喜欢胡杨树,曾经为了保护26棵胡杨,他们7次挪动井位,多花费了200万元人民币。渐行渐远,塔里木河水显然已无力哺育这些植物,塔克拉玛干高大的沙丘,已愈来愈稠密地拥挤在道路的两边。
  可是,这一条沙漠公路却宽阔、平坦,不逊于我在内地看到的任何一条道路。笔直的道路随沙丘的起伏,上上下下。炎夏地表温度可以达到60℃—70℃。你尽可以想象炎热、干燥、漠风会怎样折磨工人们的血肉之躯;但你无法想象,他们以怎样的智慧固定流沙,夯实路基,让这路像与生俱来地生长在沙漠中一样。
  翻过几座沙山,眼前一亮,只见一片银灰色的油罐塔高耸,巨大的弯弯折折的银灰色管道在塔间穿绕;还有一些雄伟的建筑和这些油塔管道比肩而立。阳光下,银色、金色、棕色,各种由建筑物放射出的光芒,让人顿时抖落了长途奔驰的困倦与疲惫。塔中油田到了。仰望那些建筑,那一瞬,脑海突然闪现出唐僧师徒历尽波折,看到了西天胜景时的那番惊讶和喜悦。明知一切都是真实的,你有时还不得不问自己:这会不会是幻觉?
  在这一切色彩中,最鲜艳夺目的,是石油工人身上工装的红色。那是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颜色。红帽、红衣、红裤,有如朝霞,有如春花。更似共和国飘扬的旗帜。照耀着这一片沙漠。在油田,我看到最显眼、最有气势的两句话:“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这话被写在墙壁上,刻在石头上,嵌在沙丘上。是心声,也是写照;是鼓动,更是诺言。
  我们的终点是伟大的西气东送工程的起点——克拉2号气井。和沙漠地貌截然不同,这里是犬牙交错、怪石林立的雅丹地貌。没有路,钻井的迁移甚至不得不动用直升机。石油工人硬是在这乱石中,打下了井,钻出了气,修成了路,铺下了管道。当我把耳朵贴近输气管道,听见丝丝的天然气奔走的急促喘息声,那一刻,真有点让人激动。它们翻山越岭,渡江跨河,要到数千里之遥的上海、北京。那一刻,我真想让北京的亲友知道,当你们为做午餐轻轻转动天然气灶的开关旋钮时,我能听见那清脆快活的声音,我的心跳正激荡在这离你们遥远而又亲近的地方。
  虽说是深秋,草木尽枯,但我却看到了荒漠里最令人难忘的色彩。


发表于 2013-2-24 20:07:40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杨先生《小草在歌唱》是当年我学的语文课本上的诗,当年是能背诵下来的篇目,其余几篇我是第一次读到的。雷抒雁的诗很抒情,也很流畅。怀念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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