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西户网/西户社区网 XHUME.CC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会员
x
“脸”的辩证
咸阳 槐 山
也许,我们世代身处“礼仪之邦”的缘故,因此,国人从来都是很在乎自个儿这张脸的。大家不仅以“脸面”或“面子”为要,且将其等同于树皮之于树的至关重要作用,即所谓“人活脸,树活皮”。
其实,脸的本质功能很是像一架复杂机器的中心操控仪表盘。而人的七情六欲,以及用于信息交流的“输入”和“输出”等,几乎都能通过这只“盘”而准确无误地得到显示并作出反应。对于脸功能的判断,甚至还有不少人这样认为,只要不是正在做戏的“艺术家”,凡人者只要搭眼一瞅,便可从面部常态将其禀性及人品窥个七厘八分。正如秦人所说的“模样不亏人”。此论是否有科学依据,姑且无论,而随着社会的发展,人脸的作用却是愈来愈发生着质的嬗变,或者说,至少已是兼具了人的社会形象与社会价位的标识功能。说白了,就是成了招牌。不用说,只要这招牌明艳耀眼,受人仰视,其人便是“有脸面”,光彩;反之,则会由于招牌太小太差或根本就谈不上是什么招牌,而注定成为人所轻看或鄙视的孱头瘪三窝囊废。
人所共知,决定一个人脸面大小的因素很多,如性别、容颜、血统、职业、贫富、地位、能耐等等。而“最最”重要的还是手中所握公器把柄的粗细以及时效和牢固程度等。只要有了这些也便拥有了大大的脸面,也便拥有了一切。这个,已经是妇孺皆知的社会常识了。
春秋战国时期,有个名叫苏秦的人,在他穷困潦倒时,就连其妻与嫂都很是瞧他不起,甚至连饭都不想给他吃,即所谓“妻不为炊,嫂不下衽。”如此,秦某人可谓灰头土脸,面子失尽。然而,当他后来同时掌了六国相印,在仪仗随从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路过家乡时,其父老乡亲不仅十里相迎,而他的妻子和嫂子则更是匍匐道旁,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了。此时的苏秦,脸面已比天大!
两千年前的苏家妯娌前倨而后恭,固然太过“势利”,而当代男女何尝不也更讲“现实”?尤其是那些大小“公仆”,只要有实权在握,能够呼风唤雨,左右逢源,即使他整天黑虎着脸,也照样被人笑脸相迎,门庭若市,此可谓脸面大大,风光占尽。然而,一旦“退居二线”或失去乌纱,那么,还是原来那张脸,还是先前那扇家门,却都会在一夜之间黯然失色。此刻,同在位时相比,最大的反差便是门前冷落车马稀,走在大街少人问。也许,为官者的最大痛苦也就是这“无可奈何花落去”的脸面沧桑了。而尽管如此,一朝为官数代受益的巨大诱惑却依然让人“崇辱偕忘”而“前仆后继”。
近年内,有一种研究“厚黑”的书风靡一时,至今不衰。据说,书中尽是些教导人们如何厚了脸皮黑了心肠去为人处世谋权攫利的经典言论,可惜不曾拜读。但我却有幸聆听过另外一种同“厚黑”极其相类的理论,即关于脸的“辩证法”。觉得很是“实际”,很具“哲理”,也很是有趣。那就是:“要脸就是不要脸,不要脸才能要脸”。据诠释,就是所谓要脸的人由于不愿仰人鼻息,不肯为五斗米折腰,因此,一般只能被沉淀于社会底层,长年处于“没脸”的草根状态。而一些不要脸的“大智若愚”者,则能够以屈为伸,相时而动,瞅准目标而极尽所能之事,以不断创造条件向有脸面或很有脸面的阶层攀升。这些为作虽说是以不要脸为代价,可那只是在个别人那里或个别情况下不把脸面当回事儿。然而,这局部的或时段性的不要脸所换来的,却往往是众人景仰的大脸面,收获的却是非同一般的大利益,大实惠。倘从宏观着眼,这岂非很是“要脸”么?
如此“辩证”,委实精辟。倘仔细琢磨并稍稍联系一下现实,您别说,还真的是这么个理儿呢。
2000.10.1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