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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诗歌1 于 2016-1-6 16:03 编辑
人到老时都要面对死亡这一紧要关头。有些人不觉得就悄悄离开人世，走得无声无息；有些人却和亲人告别时非常艰难，牵挂万分…我母亲紀是后面这群人中的之一。
一九七六年四年四月下旬，正是小麦收获时节，接连七天阴雨，小麦成熟发芽。在这收获之时母亲到了癌症症晚期，饮食滴水难进，我和二姐三姐四妹宁候在她身旁，她向我们几个人叮咛两件事：
一 永茂茂锋已成家了 ，开放和李帆两娃还很小，我看不到他们长大成人了，你们几个要共同操心；二 我的衣箱衣柜和竹床留给老六吧。
母亲说完，她那慈祥的双眼望着她那两个可怜的小孙子，带着遗憾和牵挂走了…
母亲那三件遗物，就是衣箱衣柜和竹床，拿当今的眼光看确实不值儿个钱的，又不是稀罕之物，但母亲却视为珍宝。前两件是母亲结婚时的嫁妆，它浓缩着母亲对亲人的思念之情，而竹床是80年代家大人多和衣食住行很困难时，用省吃俭用的钱请人编制的。
记得六五年吧，我才五六岁，全家十几口人住三间瓦房，村里搞四清。这衣箱衣柜就被莫名其妙地贴上了封条，不能任意开启。每到佳节更换衣服需向四清组干部提前中请方可如愿，不然要受批斗的。虽说大多数家庭都很贫穷，穿戴很破的，但母亲的针线缝补，家庭饮食是全村能手。我们兄弟姐妹很多，每人都有衣服可穿，尽管有些是补丁衣服，就这样在村里还有一些人羡慕我们呢！全家是很穷，几个年龄大点的姐姐和哥哥在生产队里干活，我们几个小的念书放学后有的放羊、有的挖野菜摘树叶、打猪草等帮大人干家务活。那时虽说吃着树叶野菜和搅团长大成人的，我们十一个姊妹中竟有3个高中，二个小学其余读完了初中。
我出生时，双手的中指就弯曲着，6岁时晚上去5里以外看《井冈山道路》戏，回家后就发高烧，母亲一夜未_合眼，用毛巾控着我额头的汗水。天亮时，我发现一只手中的中指能伸直了就惊喜地对母亲说：妈，再发一次高烧，我双指都可自如活动了。母亲见我好点才烧饭去。
九五年六月，早上出门还是多云，临近中午天突然家起一阵狂风，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当我卖完葡萄回果园时，看到茅庵漏雨，母亲的衣服淋湿了，她怀中的孙儿开放却香甜的睡着了。我目睹这一情景喊一声妈，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
九二年秋因我妻子有精神病和母亲争吵，经协商母亲和二哥共同生活在一起。九三年正月，我妻子病故后，母亲又主动回到我家了，但她的衣箱衣柜和竹床就一直放在二哥家，到母亲临终提起这件事，三件物品仍然放在那里。
时光过的真快，转眼就到了二0一五年，今年四月就是我五十四岁了，生活中我饱受多次磨难，并没有倒下，想起母亲临终那慈祥的目光和千般叮咛，我还有什么不可担当和面对的。回忆往事，我当然很愧疚，母亲能在困苦中将我们十一个姊妹拉扯大，而我却在她晚年病中几个月，未能绕出可口的饭菜，让她品尝安享福份，虽有难言之隐，总觉得太对不起母亲，现在让她原谅的机会也没有了。
现在我能告慰母亲的是，你的孙儿开放也己大学毕业两年了，孙女李帆已出嫁邻村，还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你总想把心爱的三件物品遗赠给我，整整二十年了，我没有将它取回来。一方面，二事全家去年搬进县城里生活了，咱家现在把房子重盖了三间一层平房，重新添置了衣柜书柜电脑桌和电视柜等，生活比你那时好多了；另外那三件赠品或许已封存或许太陈旧过时另作它用。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和儿女们勤俭持家，把主当做珍宝一样铭记心中，珍藏永久。
因为那衣箱衣柜是外公外婆的一片心意和亲情，那里面还装着你的理想和忧愁，更装着我们十一个姊妹的不平凡的成长经历。我一定会向拥一部书那样，去认真品读-认真的体会。
——啊母亲！安息吧！
2015年5月9日
李国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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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6 09:3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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