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熟了（中篇小说连载2）

月池弋客

高亮被送进医院，经过检查，除了几处软组织受伤外，就是手上和头部被划破，医生要求住院观察两天。高亮躺在病床上，除了母亲在身边外就是那个不知来路的漂亮女子欧阳雪，她就像对待自己的知心朋友一样，寸步不离，把高亮照顾的无微不至。
高亮多次都想弄明白她到底是谁，那天为什么要救他，还在那么多村民面前说谎话，骗走他们。他更担心到了期限给不了租赁款村民再次被激怒，一旦出现第二次闹事场面就彻底无法控制。他一直为此着急担忧。
可这个欧阳雪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他跟前嘻嘻哈哈，而且从不让他提说关于欺骗村民们的事儿。另外他还有一件事也压在心里，那就是他还担任着一家名叫《谷雨》的文学杂志业务员，现在杂志面临出刊，但他负责拉赞助的商家还没有谈妥，资金到不了位。原来说好昨天去和老板见面的，可是……
高亮终于等到第三天早上。主管医生在查房时给他开了单子，让他去做一次检查，如果没事儿的话就可以出院，他高兴地从床上几乎想蹦起来。
欧阳雪和他母亲听了这话也很高兴。母亲赶紧去收拾东西。整个一上午欧阳雪都陪着高亮楼上楼下地检查，俨然就是他媳妇一般。中午检查完后，结果还要等到下午才能出来，也就是说要办出院手续必须等到明天。高亮着急说，他身体没问题，经过主治大夫同意，先去编辑部看看。欧阳雪不放心，要跟着他一起去。高亮想反对又找不出理由。

高亮一进编辑部办公室，执行总编路林，编辑张晔看见他头上缠着纱布，走路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把本想发的火压了下去，吃惊地问，你这是咋了？
高亮在沙发上坐下，不知怎么给他们解释。
欧阳雪紧跟着进来说，路总好！张老师好！
高亮本想给两位编辑介绍欧阳雪，没想到他们早就认识，吃惊之余看看欧阳雪又看看两位编辑，用疑惑的口气说，你们早就认识？
总编沉着脸说，不认识。随机转变了话题说，高亮，让我说你什么好？这几天都在忙什么？电话电话不接，人人不见！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刊物怎么出？还跑出去和人打架！这个工作你还想不想干？让我们怎么给上边领导交待，咋给读着交待，咋给赞助商交待？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总编连珠炮似的批评，让高亮一时不知从何解释。
欧阳雪说，路总，他就是出去跑业务时出了点意外，刚从医院出来。
路总愣了一下，脸色温和了许多，问，到底怎么回事？
高亮看了欧阳雪一眼，心想你咋能这样说话，更不知该怎样给路总解释。欧阳雪说，在路上出了个小车祸，在医院观察了两天，也没什么大碍。
路总这才放心了，对高亮说，那还能不能去和刘总谈事情？
高亮说，可以。我就是来向你汇报一下情况，现在就去。说着站起身。
高亮出了编辑部，欧阳雪也跟了出来，俩人走到院子里，高亮站住，问欧阳雪，你到底是谁，怎么老粘着我？
欧阳雪说，我是过路的。
高亮想了想继续出门。但他猛然想起那天早上出事时，这个欧阳雪对村民说的话，心想他咋对我了解那么清楚，不由站住，回头问，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怎么对我的事了解得那么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怎么认识路总和张编辑？看样子你不是本地人。
欧阳雪说，你说对了，我是上海人，但我在西安读大学，也喜爱文学，所以就认识他们。关于你的情况我是听他们说的。
高亮相信了，问，那你来这里干啥？
找你呀。你是诗人，又种了那么多葡萄，我很崇拜你，所以就过来看看。
高亮说，那好，我你也见了，谢谢你这两天来对我的关怀照顾。现在我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吧？
欧阳雪说，不，我要写毕业论文，是关于终南文化的，想向你讨教。老师，可以带着我吗？
高亮心烦，有些生气说，我不是专家，虽然生长在终南山下，对于终南文化了解确实甚少，麻烦你找别人好吗？
欧阳雪调皮地说，不，我就要跟着你。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果园的事也还没有解决。
我现在去谈业务，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我就是要跟着你，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