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启蒙老师

泰然自若

            我的启蒙老师                            人到一定的年岁，总爱怀
旧。打开记忆的闸门，追溯六十年前侯家庙村的初级小学：校内有戏楼一座，旧房三座（一座为破房，一座大队占用，一座为教室）。残缺不全的低矮土墙围绕着校园。偌大的校园内，仅居住着一位教师，一位五保户。这位教师就是我的启蒙老师——袁振华先生。

                     戏楼
        

                      破房


             大队占用的房屋
        （五保户在内用半间）  


                      教室                      （左侧有教师办公及卧室的房子约有8平米）


       袁老师个子偏低，背有点驼，光头，络腮胡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上身常穿一件褪了色的蓝色中山装。慈祥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1958年8月我由哥哥牵着手走进本村初级小学和他一块报了名。当时我不到七岁，上一年级；哥哥九岁，上三年级。这年学校是三个年级同坐一个教室上课，为复式班教学，共有学生30多名，由袁老师一人授课。他的教学程序是：给一年级讲课，二、三年级自习；给二年级讲课，一、三年级自习；给三年级讲课，一、二年级自习。常年
周而复始。


        我上一年级时开始学习现代汉语拼音。也就是在那一年（1958年）现代汉语拼音第一次走进课堂，之前学的是老式汉语拼音。
        当袁老师给我们教现代汉语拼音时，已年近半百。年岁没有阻碍拼音教学。他是先利用暑假在县城参加现代汉语拼音培训，开学后再给学生传授。在拼音教学方面：他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力求音准。一面自己给学生讲，另一面利用课余时间叫拼音学得好的，给差生辅导，我就曾辅导过两名同学。


        袁老师的板书、硬笔字、毛笔字都写得很好，但对学生影响最大的还算是毛笔字。那时常看到他给一个小缸子放一撮黄土，再添满水搅合均匀，然后用毛笔蘸着它在教室南侧的蓝砖地面上练起字来。这样的写法，很快就有几名同学效仿起来，但后来学有所成的还算徐兴武同学。他从学生时代的书写就在五竹小学、户县一中锋芒毕露。参军及工作以后仍持之以恒，刻苦练习。他的书法苍劲有力，入木三分，颇有大家风范。现退休居家，也常有外村人慕名而来求写对联……


        上世纪五十年代，农村的孩子理发，大都是家里或邻近的长辈给剃头。在我的印象里，很少见有孩子去理发店理发。自我上学以后，袁老师在教学繁忙之余，还义务为学生剃头，其中就给我剃过好几次。虽近六十年过去，但那时袁老师对学生的关爱、情谊，至今记忆犹新，终生难以忘却。


        位于侯家庙村东侧一里之外，零散的居住着从外地迁来的十几户人家，村人称为“东滩”。解放后东滩划为侯家庙村第五小队。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东滩有五六个孩子在本村初小上学，那时学校还是袁老师一人任教，期间他为了学生的安全，曾多次
送他们回家。回想那时的情景：送这几名学生穿过大片芦苇园时，芦苇簌簌作响，叽叽喳喳的小鸟不时地从头顶掠过，偶尔还有野兔窜出，使人不禁打一冷颤。这时他和学生快步走出芦苇园再跨过一座桥。站在桥头，凝望着学生各自回家远去的背影。这时他慈祥的脸上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容，转身又急冲冲地向学校走去……





         以上图片来自网络

        几天来，袁老师那时对学生的温暖、爱心不时地在脑海里浮现。已近六十年过去，在自己的印记里，仅能搜回一麟半爪，故而写出一点文字，以作怀念。
                                 写于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