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熟了（39）

月池弋客

你还爱我吗？欧阳雪坚持每天在高亮耳边朗读他的诗，希望有一天他受了感动能够醒来，然而几个月过去，他依然无动于衷，眼看到了秋天，果园里的葡萄在高亮父亲的精心管理下，已经硕果累累，再有一个多月就成熟上市，父亲和母亲也来看过她和高亮，昨晚又给她打电话问及高亮的情况，她知道父亲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忘记当初的承诺。当她再次给他朗诵完他的爱情诗，见他依然那样安详地躺着，焦急地说，亮子，难道你就真的让我悔恨一生吗？你真的就是铁石心肠？你知道吗？葡萄马上就成熟，我多么希望在我离开时能看到你再看我一眼，再叫我一声雪儿，那怕是生气地骂我一声也好……至少你是有意识的……不说别的，就凭这大半年我一直不离不弃地守着你，呼唤你你也该醒来了吧？
欧阳雪在房间对高亮的哭诉，让站在门外的父母听得也为之心酸，两位老人都唏嘘感叹。他们见欧阳雪爬在高亮身边抽泣，走了进来。高亮父亲说，雪儿，别自责了，我们都说过，这事不怪你，是他的命。这半年多你对他也够意思了，你的心尽到了，我们作为父母非常感激你。
欧阳雪抬起头，看着高亮父母那凄惨沧桑的慈祥神态，她更感觉愧疚于心，拉住高亮母亲的手，一头扑进她怀里，失声痛哭。两位老人知道，这是欧阳雪第一次在他们跟前表现出伤心，失望和痛悔，两位老人也更加伤心，但还是劝欧阳雪，不要伤心。高亮父亲说，雪儿，我们知道你是个守信用的好女子，我们不会怪你的。这多半年来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我们一家太感谢你了。葡萄马上熟了，你的心已经尽到，该回去了，我们也没有啥能够感谢你的。
高亮母亲把她珍藏的那把金镯拿出来，对欧阳雪说，雪儿，这是高家祖先从打箭炉带回来的祖传之物，我们也没啥可送的，就把它送给你。
欧阳雪擦了泪，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说，不不，阿姨，叔，这太珍贵了，我承受不起。
高来娃说，女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是把你当自己的亲女子看，如果你看得起我们就请收下，将来无论走到那，看到它就会想起这世界上还有我们两个值得想起的老骨头。
欧阳雪再次扑进高亮母亲怀里，叫了声，妈！失声痛哭。

让欧阳雪没想到的是杨雪从法国回来探亲，通过网络问欧阳雪高亮的情况，他如实给她说了，并希望她能抽空来西安，给他再读读那首诗，也许高亮听见她的声音会有反应。杨雪也有这个想法，于是爽快答应了。
杨雪要来看望高亮，欧阳雪想起母亲和父亲经常在她跟前问起杨雪的事儿，她也希望一家人能真正见面团园。